07 July, 2014

熱過敏


關於我的,熱過敏。



我曾經懷疑過各種可能,蕁麻疹、皮膚炎、低劣材質不適症、夏天過敏症、甚至追搠到最早最早,小三那年一口氣喝了兩瓶優酪乳後,隔天爆發的滿臉紅腫。各式各樣的過敏都被懷疑過,儘管爸爸總是淡淡的說是體內毒素過多,透過皮膚排泄出去罷了。

仔細想想這病癥早在國小那付眼鏡就開始了,不喜浪費的父母從小三配了第一付眼鏡開始,就一路堅持換鏡片不換鏡框,隨著臉幅的長大,鏡框已不敷大小,在我的臉龐左右留下壓痕,久了,壓痕開始紅腫、脫皮、發膿,擦了藥,只要戴上眼鏡又開始一連串的循環。直到國二,熟悉的眼鏡行換了老闆娘來幫我測量新增的度數,她看著我的舊鏡框大呼小叫著說鏡架都已經生鐵鏽了,怎麼還在用?再看看我的臉龐,以責備語氣說小孩的臉都這樣了早該換了。終於,我換上合適的鏡架。量視力時她仔細的看著安靜的我,說:「妳很會忍耶。」

年輕時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嘗試,夾式耳環、皮革項鍊、銀飾、鐵鍊、鈦項鍊、手環、手錶、尾戒、戒指,每每開心的佩戴一天,就得休息五天直到紅腫消去;最慘的是銀項鍊,從走出家門開始,便一路搔癢難耐直到好不容易拿下來時,脖子已經自成一圈浮起發紅的痕跡。直到有一天,難得買的一支昂貴的錶,在老是因為過敏不適合穿脫之間,遺失了。而我終究是放棄了,不再用美麗的外物折磨皮膚,也認了這不知名的過敏是不會離開我的身體的。

去了英國一年,乾燥的天氣和酷寒讓我的不知名過敏沒再復發,即便在酷熱的南法,也只有偶發性的類叮咬腫包,擦點藥即褪去。除了冬天過於乾燥會跳過脫皮直接出血外,一切安好。

沒想到回國三個月,過完冬天,一切又開始了。趁著跳蚤攻擊後的傷,一併看了皮膚科,輕聲細語但快速果決的醫生僅用眼角瞄一眼我的過敏處,即快語宣佈:「嗯是熱過敏,記得少曬太陽喔!」隨即快速開藥把我送出門。突然一切都獲得解答,曬過太陽後、運動後、洗熱水澡後、戴上飾品悶熱出汗後、壓迫皮膚後、皮膚劃痕後、繫了皮帶的腰部、鬆緊帶的壓痕、冬天好夏天發作,一切一切關於皮膚的公主病,都終歸一句,熱過敏。

再見了陽光,和那些讓我熱辣難耐、汗流浹背的迷幻日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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