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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Drese的深夜獨奏 |
殺人魔與巫婆湯｜Stella Artois ｜貓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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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二、Stella Artois
小客廳裡三個男孩無聊張望，黑髮男孩待我坐定立即開口，簡單幾句後大致了解，黑髮男孩Drese來自比利時，穿著白色高領毛衣，氣質高貴的Sebastian和輪廓精緻的Johnny皆來自德國。三人在德國唸建築，除了Johnny和我同齡，Drese和Sebastian都才20歲，三人在塔林交換學生一年，趁著周末來趟小旅行。
Sebastian一聽到我來自臺灣立刻反問台北？高雄？原來他有個嫁到臺灣的阿姨，和在臺灣的模特兒表妹；Johnny吵著Staff問哪兒有好的酒吧；Drese問題非常多，閒聊幾句後就邀我一同前往探索這無聊城市裡也許不無聊的Bar。我再三婉拒後送走了他們，沒想到一會兒就目瞪口呆地看著三人出現在門口，Drese倚在門邊吵著「妳真的不加入我們？」「妳還有5分鐘可以加入我們！」「4！」「3！」「1分鐘，Come on！」最後，拗不過的我大笑著放下書加入他們。
我們的行程很簡單，尋找這無聊城市中有趣的Bar。踏入第一間俄羅斯吧之前，我們在舊城裡迷路了三圈，輪流向路旁醉醺醺的酒客問路，好不容易踏進傳說中超有名的俄羅斯吧，裡頭卻是一個人也沒有，兩個彪形大漢坐在吧台喝著碗公般大的啤酒。猶疑著入坐，立即被身旁整排舊書吸引，看不懂俄文的我們對裡頭的插畫嘖嘖稱奇，這時Sebastian作了一個決定，將一本破落但畫得極好的童書藏到袖管裡。
前往下間Bar之前，我們誤入附近空無一人的Design Hostel，裡頭一架搶眼黃色鋼琴吸引我們的目光，臭著臉的櫃檯小姐禁不起我們一再懇求，指著我去把門關上，Drese坐到鋼琴前，我們也在一旁圍聚坐下。忘了多久，好像有10分鐘，也或許只有1分鐘，我們就這麼安靜的聽著，直到他跳起來說鋼琴沒調好音，我們立刻報予熱烈掌聲。後來，我們揮手跟櫃檯工作人員道別，我記得她緊繃的臉蛋多了一絲笑意。
半夜2點，進了最後一間Disco般的Bar，遠處有女孩在霓虹燈下跳舞，我們迅速的點了Stella Artois，Drese以賭定的語氣宣示「Stella Artois is the best beer in
the world.」隨著啤酒的到來，我瞠目結舌的看著Drese要來杯子，以Stella Artois 廣告中專業的方式，將啤酒緩緩倒入杯中，濃稠的泡沫一分不少，最後以瓶底刮掉高出杯緣的泡沫，將杯子轉正，深深喝了一口，嘆道「Stella Artois is the best, always.」我原以為只是比利時人愛用國貨的偏好，沒想到熱愛的程度連飲用的態度和方式全顧上了。
揶揄和啤酒過後的我格外放鬆，也分享了不少自己的旅行，忘了是誰在聽完我的故事後，皺著眉說：「妳走了那麼多地方，完成了這麼多的旅行，現在卻要回去了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，像是從沒來過一樣。It’s sad, isn’t it?」我聳聳肩沒有回話，而那當下宛如突然被捅破面具般愕然與無可反駁的我，心裡激盪的起伏至今依舊難忘。
這一晚結束在深夜4點里加街道上，Sebastian的最後一根煙。凍得發抖的我們邊催促他邊挖苦這座無聊的城市，在它剛為我們帶來一晚的探險之後。最後他們送我至房門口，Drese 忽然說：「Can’t believe we may not see each
others in the future any more…isn’t it weird?」沒有擁抱也沒有依依不捨，我和過去一樣笑著說「See you！」
我們沒有交換聯絡方式，也知道我們不會再見，但我記下了他們最奇怪卻最有趣的一面。對我來說，這是最珍貴美好的一刻。
（*See you : 有機會的話，也許會再見到你，當然，只是也許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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